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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伟勇:我们是兄弟

2016-08-31  

 

“儿女双全”是传统中国人对幸福的定义之一,如果站在这个角度上说,武伟勇是个幸运的父亲,不仅儿女双全,而且两个孩子都很有出息。1988年出生的大儿子,如今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石油工人。1996年出生的小女儿,被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录取。
生子如此,夫复何求?不过,武家的两个孩子却有点“不一般”,据说两个孩子中一个姓武,另一个却不姓武。这其中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故事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
在中国石油新疆油田公司采油二厂,有一位长相酷似媒体人高晓松的保卫科科长,他的名字叫武伟勇。可在同事中间,很多人却完全没有听说过“武伟勇”这个名字。大家只知道保卫科科长叫“小宝哥”。
今年小宝哥家里可谓喜事连连,他自己被推举为克拉玛依市第四届劳动道德模范的候选人之一。不仅如此,他的小女儿即将前往上海华东理工大学读书。
前面提到的不姓武的那个孩子,正是这个刚考上大学的小女儿。其中发生的故事,还得从20多年前说起。
1987年,当年的“小宝哥”还只是采油二厂保卫科的班长,那时保卫科来了一个叫艾尼瓦尔·沙力的新同事,被上级指派到他手底下工作。
性格豪爽的武伟勇与这位新来的同事很“对脾气”,两个人经常相约一起吃饭、谈天,很快他们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1964年出生的武伟勇比艾尼瓦尔还小两岁,但在生活中,艾尼瓦尔却一直拿武伟勇当大哥看待,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会来找他商量。
日子就好似平淡的流水,一晃三年过去了,到了1989年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艾尼瓦尔被上级调往百口泉采油厂从事采油工作。
一线采油工人工作辛苦,常年处于风吹日晒的环境。武伟勇知道艾尼瓦尔有癫痫病史,临别时,他既担心又放不下自己兄弟从事采油工作。于是,他来到艾尼瓦尔新领导那里,将其病情告之对方,并特意嘱托,希望领导能多照顾一下艾尼瓦尔。
自此,两人再未做过同事。可私底下,他们却还和从前一样。一得空闲,便聚在一起。武伟勇说:“他离开二厂以后,遇到事还总爱来找我商量。比方说,哪次单位少算了工资或者受到批评心里感到委屈,他都会主动找我倾诉。有时候,我也会尽量帮着他解决一些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在当采油工人期间,艾尼瓦尔结婚,迎娶了一位淳朴的伊犁姑娘,并在1996年,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尤加。
尤加出生当天,武伟勇正和艾尼瓦尔在一起,第一眼看到这个“可爱的洋娃娃”,“小宝哥”就彻底被小姑娘的可爱“征服”了。直到20年后,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2002年,艾尼瓦尔癫痫病突然发作,溘然长往。
伴随着他的去世,让一个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瞬间失去了主心骨。艾尼瓦尔的妻子古丽白克然木在克拉玛依一直没有正式工作,平时多给人打零工,好在作为采油工人,艾尼瓦尔的收入还算可观。
可如今,家里丧失了主要经济来源。古丽白克然木看着年仅6岁的可爱女儿,心里无比难过,以后的生活费用从何而来?怎么才能抚养女儿长大成人供她读书?这些现实问题,犹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以武伟勇的性格,面对朋友留下的遗孀,他不可能不出手帮忙。处理朋友的后事,组织大家捐款,给母女俩送钱送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武伟勇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粗放之人,但面对这对孤儿寡母他表现出了心底温柔细腻的一面。
他说:“人这一生,如果只向钱看,活着该是件多么没有意思的事情。我一直拿艾尼瓦尔当兄弟看,朋友家人有难,如果不帮忙,良心上过不去。”
 
叫你一声“大大”
受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在大家伙的帮助下,古丽白克然木在一所学校找到一份看大门的工作,每月700多元的收入,勉强够维持她和女儿的生活。
当时,武伟勇计划着替她们申请城镇居民低保,可是按照那时的规定,古丽白克然木每月700元的收入状况高于申请低保的条件,所以未能申请下来。
古丽白克然木眼瞅着6岁的女儿尤加就要到了上学的年纪,心里直发愁。武伟勇知道她们的难处,带着尤加去学校报到,替她交上了学费。武伟勇说:“当时,不止我一个人帮她们,还有其他的同事也都纷纷施以援手。大家想法也挺简单,能帮就帮她们一把。”
武伟勇一帮就是14年。平时“六·一”儿童节带着尤加买衣服,每逢传统节日都会带上一些礼物去看望母女俩,每年新学期开学时领着尤加去学校报到。尤加说:“爸爸去世时,我还小。其实我对爸爸的印象反而没有对小宝叔叔印象深刻。小的时候,我都叫小宝叔叔‘大大’,长大以后反而不好意思这么叫了。”
在尤加记忆深处,发生过一件关于她和“小宝叔叔”的故事,一直令她念念不忘。
高一新生报到时,武伟勇带着尤加来到克拉玛依市第五中学。考虑到尤加面对新环境可能会不适应,武伟勇特意找到自己在五中相熟的老师,希望对方能在学校里照顾一下这孩子。
当朋友问及武伟勇与这个女孩的关系时,他说:“这是我女儿。”
尤加说:“那一刻,我很感动。我知道,在小宝叔叔的心里我跟龙哥哥(武伟勇的儿子)地位是一样的。”
其实,随着尤加的长大,进入青春期后,女孩的心思开始变得细腻而敏感。武伟勇感慨,小姑娘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粘着自己了,反而更愿意找自己的妻子刘树华倾诉。
但武伟勇知道,如果真遇到什么困难母女俩不会找别人,只会来找自己。这让他很欣慰。
2015年6月,19岁的尤加参加高考,并取得455分的好成绩,在五中所有民考汉学生中成绩第一。
全家人都替尤加取得的好成绩高兴,报志愿时,武伟勇被尤加邀请到学校替她作参考。报志愿是一项马虎不得的工作,没什么经验的武伟勇特意请来自己在五中相熟的老师,希望他能给些指导性建议。
老师看完尤加初步选定的学校后,没说什么,而是将武伟勇拉倒一旁,打听起尤加的家庭状况。
将她家情况简单做了一些了解之后,那位老师才恍然大悟,向武伟勇吐露,尤加填报的所有志愿几乎都是免费师范类专业。
听到老师这么说,武伟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尤加这么做,是不愿意增加家庭经济负担。他为小姑娘的懂事感到心疼,但同时他也希望尤加能报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不要因为经济上的原因,错失实现梦想的机会。
武伟勇将自己的意思明确地告诉了尤加,并给尤加家里送去10000元学费,作为她第一年读预科的费用。
有了小宝叔叔的支持,尤加仿佛多了一道坚实的后盾,按照自己的想法填报了上海华东理工大学。
 
我该如何报答你,我的恩人
作为一名民考汉考生,按照规定,尤加必须在新疆农业大学读一年预科,学习汉语。
按照往年的惯例,应该是武伟勇会亲自送尤加去新疆农业大学,但那时武伟勇因为健康原因住进了医院,只能由古丽白克然木独自去送女儿报到。
考虑到母女俩人生地不熟,古丽白克然木的汉语表达能力较弱,武伟勇不放心,特意嘱托自己在乌鲁木齐的朋友去接母女二人,并在那里安排好食宿。
古丽白克然木是个传统的维吾尔族妇女,虽然汉语表达能力不好,但也深明知恩图报的道理。这些年来,武伟勇夫妇二人,为她和尤加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尤其是,这次女儿上学的10000元学费,更是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古丽白克然木的想法很简单,一定要回报这家人。可是,自己没钱没势该拿什么回报呢?她来到社区,向社区的工作人员陈述了发生在自己家和武伟勇家的故事。
说着说着,古丽白克然木抑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恰巧被从旁经过的“访惠聚”的工作人员看见。虽然,她的汉语水平有限,但她一直不停地重复:“武伟勇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之一。”听完她的故事,大伙都感慨不已。
谈到报恩的事情,那位“访惠聚”的工作人员向古丽白克然木出主意,建议她可以找武伟勇的领导,告诉他们其中发生的故事,让领导们肯定、表扬武伟勇。
就这样,武伟勇14年来一直帮扶尤加一家的故事,才慢慢在采油二厂传开。他也因此被推举成市级道德劳动模范的候选人之一,作为民族团结的典型代表,他的事迹开始出现在克拉玛依各类媒体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聚光灯,武伟勇开始的态度是拒绝的,他说:“我觉得帮助他们是应该的,再说,我跟艾尼瓦尔是兄弟,是好哥们。有点良心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会这么做。”
后来采油二厂的领导找他谈话,要求他必须配合媒体的采访,这要当做一项政治工作完成,甚至比平时的安保工作还要重要。无奈之下,武伟勇只得“乖乖”完成这样的任务。
但他总不断反复强调,做的这些都没什么,换做其他人也一样。不过,就像武伟勇同事马瑞庆所说的那样,当年帮助过艾尼瓦尔遗孀的人很多,可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武伟勇一个人。人做一件好事容易,做一辈子好事难。
幸运的是,采油二厂领导在得知尤加缴纳大学学费困难后,决定每年资助给她学费,直至毕业。
尤加有个心愿,她希望自己毕业工作后,挣到的第一笔工资一半交给妈妈,另一半交给小宝叔叔。她期待着这天的早日到来,到时候就可以自食其力养活妈妈了。

这便是武伟勇和他不同姓的女儿的故事,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离奇曲折的情节。有的只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兄弟的情谊和对自己良心、价值观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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