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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二十年,那英、汪峰、庾澄庆为他转身

2016-06-17  

在第四季《中国好声音》(以下简称“好声音”)的舞台上,来自克拉玛依的哈萨克族青年歌手别日克深情地演唱了一首《senorita》。尽管他近乎将嘴唇贴在话筒上、双眼微闭,但这不妨碍他以别具一格的嗓音博得那英、汪峰、庾澄庆三位导师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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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割我的草,我唱我的歌

在好声音的舞台上,别日克留给观众的印象是:质朴、真诚、嗓音沙哑而独特有个性。初次亮相的他,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一首轻快的《senorita》被别日克唱出了异域风情。网友评价道:他用有着冲锋枪力度的嗓音,把整首歌消化再重塑,唱的洒脱又自由。

哈萨克族能弹会唱的禀性赋予了别日克血液里的音乐性,而他的沙哑嗓音也让不少观众想起了第三季好声音舞台上不争名利的帕尔哈提。在这个竞争的舞台上,别日克就像只为自己唱歌一样,《senorita》这么青春富有激情的歌曲,竟被他驾驭自如,唱得轻松洒脱,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歌声一起摇摆起来。

“其实站上舞台我特别激动,那两场比赛就跟做梦一样。盲选的时候心态挺自然,就想着有这么一个机会,这么大一个舞台想站上去为自己唱首歌,也让全国人民知道,这儿还有一个唱歌的歌手,几位老师转不转身都无所谓。”

唱到副歌的部分,别日克无意间偷瞄到导师汪峰转身,看到这一转,他的底气瞬间足了,声音一下子比之前大了很多。在那英、汪峰、庾澄庆三位导师相继转身后,他选择了汪峰,成功加入汪峰战队。

今年36岁的别日克原是克拉玛依大农业防风带的一名护林工,每天的工作就是用割草机除草,虽然工作枯燥无味,但他却喜欢这份工作。因为他能够在工作的时候为自己唱歌,哪怕没有一个人听,但这些树是他忠实的粉丝。而他能在好声音的舞台上用欢快的调子获得导师的转身也多亏了他的那些树。

登上好声音这个舞台,一切归零,靠声音打动人是这场竞技最核心的评判标准。当大家还沉醉在他独特的声音里时,一些耳朵挑剔的观众却抱怨他的声音不够悦耳。乐评人“耳帝”这样评价他:“别日克的《senorita》,KTV水平,这个选手为什么要播出来?嗓子还行,有厚度、有颗粒感,西班牙语的部分我听不懂,但唱到中文的部分,把原唱沙宝亮的歌毁了……这种歌本该让人跳舞,但听着完全没有跳舞的冲动,感觉要开工去伐木了。”这种毫不留情、不留余地的直白实在是让人听了心里憋屈或者生气。

 面对这些扑面而来的质疑声,别日克显得很淡定。“不能让别人的意见左右自己的内心想法,我割我的草,我唱我的歌,让他们说去吧。”这位“帅大叔”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本来有些尴尬的采访现场顿时沸腾了。

海选之前,节目组曾通过电话、邮件、微博私信等方式,联系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少数民族音乐家,希望他们能推荐适合参赛的新疆选手。在朋友的推荐下,节目组找到了别日克。录制的几首音乐小样寄出两个月后,节目组打来电话,请他到上海公司去试音。

汪峰组考核之夜,在与许哲的PK赛中,两人演唱了许巍的《曾经的你》,这首经典歌曲被他们演绎得充满理想又洒脱奔放。但别日克却坦言,演唱中文歌曲对不擅汉语的他来说是一道巨大的难题。第一次导师指导时,汪峰甚至都听不懂他的发音,语言成为他必须迈过去的第一个坎儿。赛前,好兄弟许哲曾一字一字教他发音,一句句为他解读歌词,排练时甚至紧张到不敢开口。然而舞台上一张口,瞬间惊艳了众人。

别日克解释,参加好声音是想证明自己仍然为音乐而活着,就像《Senorita》这首歌的意思是“飞翔”一般,他这只“老鸟”愿意为了音乐再次振翅高飞。即使一辈子护林,音乐也将是陪伴他一辈子的,只因音乐无界。

让更多的人听到自己的音乐,喜欢上自己的音乐,便是音乐人最好的归宿,哪怕有一天面临生命的终结,也了无遗憾。比赛现场汪峰问:“你是觉得唱歌重要还是冠军重要?”别日克答道:“音乐是没有比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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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漂泊梦

数。“来,哥们儿,给我弹首……”面对醉醺醺的客人,别日克有时会以不会弹的理由拒绝,但客人要是不依不挠就只能笑脸迎合。

不光点歌,灌酒也是常事儿。有时候客人会指着你:“喝,喝,喝……”

“来酒吧夜场,很多人就是来玩,不过也有人是为了应酬,讲面子,你把人激怒了,借着酒劲儿,啥事儿都可能发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别日克会用新疆话圆场:“哎,朋友嘛……”

别日克用他的乐观精神为自己并不如意的生活找到了一种平衡和乐趣。2005年,他在北京被圈内音乐人士称为“西域歌王”,而他自己却笑称:“什么西域歌王,以前常在洗浴中心表演,我看是‘洗浴歌王’比较合适吧!”

走过了大江南北,别日克终于在厦门看到了大海,圆了心中少年时候的梦。大海和想象中的一样,虽然不是那么蓝,但却是那么壮阔,可以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好像它永远也不知道疲倦。他当时的心情兴奋而平静,兴奋是因为见到大海,平静也是因为见到大海。海浪兴奋地拍打着海岸和船体,远方的大海却是那么深不登上好声音舞台之前,别日克也曾加入北漂大军,追逐自己的音乐之梦,而这一追,便是十年。

从儿时记事,别日克似乎注定这一生与音乐结。每逢重大节日,能歌善舞的哈萨克族自然少不了音乐的助兴,这时候父亲的吉他声、叔叔的手风琴声成了他音乐启蒙的声音,淳朴悠远的曲调在他的心里沉淀,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15岁开始,别日克开始追逐自己的音乐梦,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大舞台上放声高歌。任性的少年心里藏着的一个大大的向往,他渴望自由,想要远离拘束,想要离开这座离海遥远的西北小城去看大海的壮阔,听海风的激荡。也难怪,看惯了大漠孤烟直的西部景色,哪个新疆人能不对海上生明月的美景心生向往?

2000年,那年他20岁,正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离开家乡去了乌鲁木齐。“我在乌鲁木齐买了人生的第一把吉他,还是二手的。”从这里开始了他的音乐之旅。

2002年,在乌鲁木齐唱了两年后,别日克受聘随一个歌舞团到拉萨演出,他想都没想就背上吉他走了。这一次的旅程带他走向了更广阔的世界,他终于要启程去看海了,尽管第一站是西藏。“后来想想真是大胆,就那么去了,幸亏没发生意外。”1年后合约期满,别日克再次背起他的吉他和梦想,踏遍了兰州、北京、成都、厦门等地。

“对克拉玛依来说,乌鲁木齐才是新疆的中心,到了乌鲁木齐,全国才是更大的舞台。”

那把吉他陪伴他走遍了大半个中国,抱着对音乐的执着和坚持,别日克一路边走边唱,居无定所,像一粒尘埃,飘荡在空气中。喧嚣的城市,醉人的街灯,在大街上、在酒吧里他用歌声诉说自己的故事,诠释着生活,承载着对生命的思考,对梦想的执着。一把吉他,一副沙哑的嗓子,最朴实的音乐现场,演绎的却是颠沛流离的生活。

十年漂泊,别日克尝尽了各种苦头。无论是谁,唱酒吧、跑夜场所要面对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酒吧毕竟不是音乐乌托邦。“要面对的第一关就是酒吧老板,懂行的还行,不懂行只管赚钱的,就会跟你说,你看别人那个歌手,你大点儿声,懂不懂规矩,顾客怎么要求怎么来!”

即使过了老板那一关,接下来还有各种“奇葩”客人。酒吧唱歌很少有人能真正听进去,前来买醉的居多可测,就好像他的未来一般迷茫又不可捉摸。

房租到期、酒吧拖欠工资,经济的窘迫让他原本不如意的生活雪上加霜,朋友那里能借的都借了个遍。“如果回去要钱,我妈绝对会说我,所以就忍着干脆不让她知道。”何况跟母亲借钱的次数实在太多也不好意思再张口,就这样蜗居在不足十平方米的地下室,吃着泡面,就着咸菜,啃着馕,扛了近一个月。

“当时年轻冲动,坚信自己成功的信念,就一直没放弃。人只要坚持下来,过去了就天亮了,太阳照常升起,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会有新的运气,生活还是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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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回巢

十年间,母亲虽然嘴上说着希望别日克回来好好工作,结婚生子,成立自己的家庭,但行动上却一直支持着儿子。20岁离家那年,母亲与别日克曾许下一个“十年之约”。母亲知道音乐是儿子唯一的梦想,所以答应给他10年时间,让他在外奔波到30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不用别日克来操心。

一晃自己即将30岁,虽说也算小有名气,但唱歌毕竟不如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来得踏实。那时他在北京经常三天两头碰到查身份证,工作也不好找,过得一点也不开心。考虑到家中年迈的母亲,还有患病需要照顾的弟弟、弟媳,漂泊了10年的“老鸟”别日克也累了、飞不动了,再不似当年那只满热血的鸟儿,这次他想要归巢回家了。

“为了梦想,自私了10年,是时候回家做些实际的事情了。”于是放下手中的一切,别日克告别了10年的寻梦之旅,回到克拉玛依。当时的他在酒吧唱歌维持生活,可微薄的收入入不敷出。后来,他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克拉玛依大农业防风带当起了护林工。白天在大农业割草上班,晚上到酒吧、餐厅唱歌成为别日克每天的生活轨迹。

再后来,他在驻唱的餐厅遇见了现在的妻子,两人一见钟情,妻子是自己的歌迷,经常来听自己唱歌。“她一直想嫁歌手或音乐人,我的理想是娶个心爱的、孝顺的、顾家的女孩,刚好两人一拍即合吧。”有时候爱情来得早就是不如来得巧,两人的相遇仿佛命中注定。

结婚5年,别日克有了一双可爱的女儿。舞台上的别日克是深情款款的歌者,台下的他却是一个善良的老公、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女儿在好声音舞台的亮相,也把这个35岁的大叔带入了“国民岳父”的行列。大女儿圆圆的眼睛,笑起来特别甜,让很多网友觉得像极了韩寒的女儿小野,一时间这位父亲多了好多“情敌”,有网友甚至扬言:“没有别日克女儿,我不看了。”小女儿则有些男孩子气,看着父亲在台上唱歌,两个女儿和漂亮的妻子在后台露出了幸福的笑脸。

别日克曾在微博上传过感动数万人的那张“父亲雨中为儿子撑伞”的照片,并配文——左手是事业,右手是责任。“一面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一面仍坚持着自己的音乐理想,两者我都没舍弃。女儿天真的笑容是我的动力,她们的笑脸让我想到自己小时候的快乐和这些年父母对我的支持。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怎样,要如何改变自己的生活,就是把我眼前的事情做好,过好每一天。”

直到好声音闯入他的生活,这只久归的“老鸟”再次振翅远飞。

此前在电视上看到帕尔哈提站在好声音的比赛现场,别日克高兴地对母亲说:“这个是我朋友。”“别什么朋友,有本事你也上。”这句话刺激到了别日克,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不想错过,他要登上舞台,给母亲、给自己的人生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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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不擅汉语,异域来客显得寡言羞涩,同时真挚。“我继续唱歌依然会养活家庭,即使不唱歌还是会去看林子养活家庭。”这句话,也让人们记住了他。

这个嗓音特别、情感朴素,来自新疆克拉玛依的35岁男人,在舞台上激发起听者的热情和关注,网友称呼他“又帅又萌的大叔”,经历了重新被发现的过程。

别日克坦言参加好声音比赛后,有一些东西变了。比如,走在马路上会有人跟他打招呼;开始接越来越多的商业演出,变得越来越忙;拍照姿势也变得多了。他也直言,“红”带给他的还有更实际的经济变化。从一个热爱音乐的歌者出发,他又增加了一个艺人的身份。但他并没有学会挑选和拒绝,访问、拍照、现场演唱有求必应。

他还记得自己年少时写下的第一首歌,词尚未填完,但旋律已经完成,是有关梦想和希望。他想像鸟儿一样去追逐梦想的方向,展翅高飞,纵使驰骋风雨,仍不忘初心,坚持不懈。

站在大舞台上唱歌是别日克15岁时最大的梦想,为此他努力拼搏了多年,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展示下自己,让更多人听到自己,让梦想再飞一次。

如果重来一次,别日克说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认为,有些东西是书本不会告诉你的,有些东西是花钱也学不来的,生活的东西就是需要你全方位最真实的感知和体验。“我是社会大学,研究生博士系毕业,花了整整20年,实现了自己15岁时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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