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探源故事序言
近70年来,新疆石油人听党话、跟党走,一路披荆斩棘、栉风沐雨,多少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有1219青年钻井队许下“安下心、扎下根、不出油、不死心”铿锵誓言,带领各民族勇士史诗般开创了共和国第一个大油田;有著名爱国将领遗孤杨拯陆,不畏边庭苦、魂断三塘湖;有新中国首支三八女子钻井队用执着与勇毅证明了“面对挑战,没有性别,只有勇敢或懦弱”……打赢新中国第一场石油大会战,创建新中国第一个大油田,点亮天山南北石油石化产业,建成中国西部第一个千万吨大油田,成为新时代原油增储上产主战场,是一代代新疆石油人矢志不渝、忠党报国交出的一份份答卷!对历史最好的致敬,是书写新的历史!让我们再一次倾听老一辈石油人拓荒地、建油田的奋斗故事,焕发其与时偕行的时代光芒和催人奋进的精神力量,探源新疆石油文化,砥砺油田发展之魂,持续激发新征程上新疆油田人加快建设世界一流两千万吨综合性能源公司的澎湃动力!

口述:依米提·纳斯尔 整理:李春华
编审:申广志
顾问:王新明、郭仲军、王连芳、杨建堂
尹文忠、蒲光勇、刘宝宏、丁仲贻
依米提·纳斯尔,男,维吾尔族,中共党员,1940年6月出生于新疆墨玉。1958年招工分配到新疆石油管理局塔里木矿务局基建大队。曾任新疆石油管理局油建一处材料科装卸队副指导员、油建公司党委副书记、油建公司工会主席、油建公司党委调研员。被评为1964年“自治区五好职工”、1966年“自治区五好职工”“石油部五好标兵”。曾受到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克拉玛依油田建设之初,是没有路、没有房,风沙肆虐的地方。在那人拉肩扛的油田建设初期,第一代油建人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奋斗之歌。
1957年,17岁的依米提·纳斯尔已经在社会主义建设的春风里崭露头角。身为拓荒突击队副队长的他带领队员,烧掉了芦苇,翻起了泥土,全部种上了麦子、玉米和油菜,那一年开荒400亩,唤醒了沉睡的芦苇滩。
1958年,当克拉玛依发现大油田急需建设者的消息传到墨玉县时,意气风发的依米提·纳斯尔踌躇满志地第一个报了名。“国家需要我们开荒我们就开荒,国家需要我们建设大油田我们就去建设大油田。”依米提·纳斯尔回忆起那一年8月的一天,他和9名青年坐上了区里送行的马车。
父亲拉着依米提·纳斯尔的手说:“巴郎,这是你第一次出门,一定要听党的话,党叫咱们干啥就干啥。要实实在在地干,不能偷奸耍滑。咱们维吾尔谚语说得好,一朵玫瑰打扮不出春天,不管维吾尔族、汉族都要好好团结,大家一块儿好好工作。”
马车走远了,带着家乡人的嘱托,载着父母的千叮万咛,依米提·纳斯尔开始了为之奋斗一生的石油生涯。但他并没有从事心中钻井、采油等工作,而是当了一名筑路工人。当时,位于天山南部塔里木边缘的依奇克里克油田正在开发,依米提被分到了新疆石油管理局塔里木矿务局基建大队。500余人的大队承担了库车至依奇克里克油田120公里公路的修筑任务。
就这样,他们在戈壁滩上拉起了帐篷,支起了铁锅,天当房、地当炕,饮风沙、餐雪霜。他们每人三件宝:铁锨、水壶、十字镐。没有节假日,不分昼与夜,使公路一米米向前延伸。遇到翻山越岭的地段,依米提·纳斯尔总是抢着打眼放炮。夜晚,他提着马灯,借着月光,凿好了炮眼,装好炸药,炸平山石;白天又与大家一块清理石头,修筑公路。200多个日日夜夜就这样过去了,库车至依奇克里克油田的公路通车了,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依奇克里克油田。
1959年9月20日,依米提·纳斯尔和他的同伴们乘卡车到达克拉玛依矿区,他被分到新疆石油管理局建筑安装公司材料科。初具规模的克拉玛依油田,正处在开发建设时期,学生和转业军人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随之而来的是需要大量物资。材料科的一项艰巨任务,就是把乌拉斯台山里的大批木材运下山来。依米提·纳斯尔被分到了装卸队,第二天还没有来得及看看油田的模样,就提着简单的行李进了乌拉斯台山深处。
乌拉斯台山山高林密,沟壑纵横,野草丛生,坡陡路滑。装卸队员们要把伐好的木头一根根集中在一起,装上汽车再运到山下,非常辛苦。依米提·纳斯尔与同伴们在山上扎营,虽然只是秋天,夜晚山里的冷风也冻得人瑟瑟发抖。大家咬紧牙关,缩成一团,抵挡着秋夜的寒气。白天抬木头,依米提·纳斯尔总是抢大头的一边抬,把轻的一头让给同事,时间长了大家叫他“大头巴郎”。
一天傍晚,大家把最后一辆车装完。队长说:“怎么办,没有面粉了,你们谁跟车下山领点面粉?”
劳累了一天,大家都精疲力竭,连伸懒腰的劲儿也没有了。依米提·纳斯尔说:“队长,我去吧!”
队长说:“好,你去,今晚住在大本营,明天早上带上面粉,坐第一趟装木头的车上来。”
依米提·纳斯尔坐进驾驶室,紧挨着司机的小助手。车在山上盘旋,不停地扭来扭去,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他紧紧抓着车门。下坡时,忽然汽车怎么都不听司机操作指挥了,载重的汽车凭着下坡的惯力,直往河里冲去。依米提·纳斯尔也吓呆了,他紧闭双眼,只能听天由命了。结果,汽车翻了个底朝天,木头全部扣在了河里,不幸的是司机和他的助手全部遇难。依米提·纳斯尔被扣在河沿的树杈上,捡了条命。一辆上山的车把他送回山里,大伙儿把他抬进帐篷休息了两天,他又去扛木头了。
春来冬去,深山里一待就是4年,依米提·纳斯尔和他的同伴们扛了多少根木头,装卸了多少车,他也记不清了。但可以自豪地说,克拉玛依房屋的大梁上,井架的垫木上,无不留有他们肩膀上的血迹,双手上的汗渍。
依米提·纳斯尔和他的同伴们完成了装卸木材的任务,结束了深山老林生活,回到了克拉玛依。为工地送闸阀、拉石头、拉沙子,干的仍然是装卸工。
第一次送闸门到油田,他看着油区林立的井架,把耳朵贴在采油树上,聆听着油井哗哗的出油声,喃喃地说:“这就是油田啊,油田多美啊,油田真大啊!这么好的油田可以让多少汽车、拖拉机跑起来呀!”
他暗自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听那些人的劝说而离开油田,否则自己就不是这油田的工人了。他也暗下决心,为了油田干什么都行,哪怕当油田的一块基石,让油田发展更快。
从此,他每天提前半小时上班,准备好各种材料。上班后和大家装到车上,送到现场。
冬天到了,管工、焊工们开始技术培训了,而他和装卸队员们提着行李进山打片石,为第二年的施工做准备。
仍然是天当房、地当炕,仍然是风餐露宿。工具换成了钢钎、榔头、十字镐。他们一块块凿,一片片撬,为油田开采着基石。每年冬季进山,春天下山,年年如此。钢钎磨破了手掌,榔头震裂了虎口。苦不苦?苦!累不累?累!天寒地冻,风雪交加。但望着山下的油田,依米提·纳斯尔总想再多采一块、再多采一块。按定额每人每天完成2方采石任务,而依米提·纳斯尔总是4方、5方。刚开始定额,大家都不相信,看他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树皮般的脸膛却不能不信。
超额的石方是依米提·纳斯尔用超额的时间和劳动换来的。他每天天一亮就去凿石,天不黑不回来,这样的工作时间怎么能不超呢?整整6个冬天,即使在那动乱年代,也没有停止过。依米提·纳斯尔一个人干了两个半人的工作量。这是何等坚韧的毅力?他奉献的该有多少呢?
一天清晨,太阳朦朦胧胧地斜挂在天上,空中飘着稀疏的鱼鳞似的雪片。依米提·纳斯尔仍然早早地起床,拿着钢钎、榔头、镐头,踏着厚厚的积雪上山了。不久,传来叮叮当当的榔头声,敲击着群山。当他用撬杠拼命地撬时,石头滚落下来,把他砸倒在地。大家送他进了医院。拍片透视检查,还好,没伤着骨头。指导员赵新群说:“依米提,你这个家伙就是命大,以后干活的时候可要注意点!”他却伤感地说:“我的好运气是其他人匀给我的,我更要好好干活!”他想起了意外出事的同事,流下了眼泪。
依米提·纳斯尔和他的同伴们打了6个冬天的石头,这些石头砌筑在油田的计量站、泵站、转油站、集油站,以及职工住宅的地下。依米提·纳斯尔没有采过油,没有扶过刹把,但他不也正是油田大厦的一块基石吗?
随着工作的需要,依米提·纳斯尔当过指导员,当过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调研员,现在他已经光荣退休。工作以来,不管干什么,他始终保持淳朴、憨厚、踏实的本色。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牢记着公社社长的话,牢记着母亲的嘱咐。他走过的路虽然艰难困苦,但他平凡而又执着,他的名字将永远记载在克拉玛依艰苦创业史上。
